第(3/3)页 见李逸正专注地做木工活,王赖子壮着胆子,又往院墙根挪了挪,这回看得更清楚了。 那三个女人好像是在给粟米脱壳,旁边还堆着两个鼓鼓囊囊的米袋子,看样子是脱好的粟米。 “这李三莫不是弄到什么值钱的宝贝了?”王赖子心里嘀咕,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。 “定是这样!不然他哪来的钱买骡子!该死的!凭什么他运气这么好,我却要挨饿受冻!” 王赖子呲牙咧嘴,心里又气又妒,恨不得冲进去把李逸的东西抢过来。可一想到自己身上的伤,又只能悻悻地后退两步,生怕被发现。 “不行!老子绝对不能白白挨揍!李三有吃有喝有女人,还有大骡子,老子却要在这里挨饿受冻,这口气我咽不下去!”王赖子咬着牙,眼神越发阴狠。 可他也清楚,以自己现在的惨样,根本奈何不了李逸。就在他又气又急、无计可施的时候,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:“不对!有了!李三你给我等着!” 王赖子冷笑一声,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开。他没有回家,而是朝着村外走去。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冷得刺骨,身上的破冬衣上全是窟窿,不住地钻风,胃里还饿得一阵阵反酸。 可即便如此,王赖子还是咬着牙,一步一挪地赶路。 “等着!你给我等着!” 他嘴里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,眼神里满是怨毒。这股恨意成了支撑他走下去的唯一信念,他一定要让李逸付出代价,要看着李逸痛哭流涕,看他跪地求饶! 从大荒村到土梁村,平日里一个时辰的路,王赖子足足走了一下午,正午时分出村,直到天擦黑,才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土梁村村口。 土梁村比大荒村大得多,如今还有五十多户人家。以前没征兵的时候,最多有八十多户,后来逃荒的逃荒,饿死的饿死,就剩下这些人家。 王赖子冻得牙齿不停打战,嘴唇发紫,走了一路,身上先是出了热汗,又被寒风吹凉,里外凉透,浑身都快冻僵了。他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流出来的大鼻涕。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,走到村东头最破的一个院子前。还没进院,就听到屋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,夹杂着粗鲁的咒骂和哄笑。 “愿赌服输!想耍赖?剁手指!” “对!不想给钱也行,把你那两根手指头切下来抵债!” “唉?我说不给了吗?我这不是在找钱吗!哎呦,尿急!我先去撒泡尿!” “给完钱再尿!你想学那王赖子,欠钱跑路啊?” “呸!王赖子也配和我比?” 哐当一声,屋门被人大力推开,一股凉风瞬间灌进屋里,也把屋里的臭味一股脑地带了出来。王赖子站在门口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脸色惨白。 “呦!这不是王赖子吗?” “这刚念叨你,你就来了!” “哈哈哈……你们快看他这模样,是被谁给收拾了?” 王赖子的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,七个男人围着一张破旧的小木桌,桌上摆着几个缺角的陶碗和一堆零散的铜钱,看样子是在赌钱。 其中六个他都认识,都是土梁村出了名的无赖,剩下那个没说话沉着脸的是个生面孔,眼神阴鸷,看着就不好惹。 王赖子关上门,一瘸一拐地走到靠墙的木床边坐下,声音沙哑地说: “有没有吃的?给我来一点,好几天没吃东西了!” 几人看着他这狼狈模样,脸上都露出了戏谑的表情。其中一个瘦高个嗤笑道: “王赖子,你是不是搞错了?你还欠我十钱呢,现在居然敢跑到我这里来要吃的?” 王赖子喘着粗气,冷哼一声: “哼.....你们这些人凑一起,身上加起来都没有一百钱,在这耍什么呢?” “我告诉你们,我这次来是带着发财的门路来的!干成了这事,这里有一个算一个,每个人都能赚上几百钱,甚至上千钱!信不信由你们,先给我弄点吃的!” 见王赖子语气笃定不像是在说谎,而且看他现在这惨样,浑身是伤还冻得半死,也确实不像有心思来骗吃骗喝的。 耿老大眯了眯眼睛,抽了口旱烟,沉吟片刻后,看向旁边一个黑瘦的男人:“狗子,去给他盛碗粟米粥,让他填填肚子。” 第(3/3)页